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冷风冬有雪
人活着,他的人交易义和价格都有所各别,或光彩或暗淡,或跃进或失望,或时髦或黯淡,人生百态、五味杂陈
我仍牢记我在学步行时,摆脱家时,有一起眼光从来从来伴跟着我的脚步一道一落
我此刻领会了他,是谁
梁晓声:听我母亲讲,我父亲闯关东到东北后,是有三个“拜把子”好伯仲,皆年善于他,两个是山东人,一个是东北本地人
后者的身份是“跑单帮”的,同声也是地下党
记得那段时间,姥姥丢下一切活计,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
特别是到了晚上,姥姥搂着我,抚摸着我的胳膊,总是暗自垂泪
后来听表姐说,半夜里经常听到姥姥大哭,一边哭一边自责
姥姥夜里的哭声我没有听到,不过她的滴在我脸上的眼泪,我是真切感受到的,至今难忘
/> 我在黑暗中叫自己,要把自己叫醒
如今已经没有人叫我了
他们叫我的名字
叫的是他们的幻觉,他们可以碰触的肉体
那不是我
我无形无状,藏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
我一点一点把自己叫醒
如何从众人中认出我来,不是因为差异与不同,而是因为相同,五百罗汉中,只有一个人,是和你相同的
我的心疼得紧,又无计可施
我的空间被压缩到很小,没有想念的余地,只有一个人,突兀地站在土地上,人所爱的,所喜的,所用的,我把它拿来拿去
我把它交给另一个人
这是你的女人
我对他说
他就成了我的男人
人说,你们有夫妻相
好,那就是夫妻
就这么是夫妻了
这样的一生,简洁,平静
我问,爱不爱我
他说,爱
我问,想不想娶我
他说,想
我们在一起吃饭、做爱,我们手挽手去买床单,洁白的床单
我们打着暗语
那曾经的伤口,我曾试图把它添满,结果越弄越痛
伤口越来越大
后来我就无视它
它的上面长出了沙子
后来沙子向上蔓延,把一切柔软的地方都覆盖了
从此路就平坦了
我们彼此毫无伤口,毫无疼痛
沙子啊
我的头脑快被沙化了
没有水
一点水也没有
只有沙子,平坦的,洁白的沙子
沙子美丽
只是没有水
没有雨水一样的诗
后来我长久地沉睡
温暖的雪地,麦草,小羊小马,小孩子
路是干净的,有着古旧的黄,路坚硬
这是我想像中的成都,梦里的成都,梦里缩小了的北方
我一个人去了那个地方
左手巫山,右手巫山
而你在北方
你的老师,在我身旁
他带来你的消息
他知道,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
他笑我,眉眼里都是笑意
醒了我就把梦忘在脑后,我和我的男人吃饭、逛街,我像顽皮的小孩儿,跟在他后面走,踩他的脚跟,他转过身来,倒着走,一边走,一边对着我笑,我就怎么也踩不到他了
我们去买安全套,他在店员面前和我调笑,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真有意思,买安全套还要支持地方产业
买青岛产的
他的大学四年,在青岛度过
附近是一家橡胶厂,生产杰士邦
药店里的杰士邦却是武汉生产的
他买杜蕾斯
这是他的城,我的城,我们的常识,品牌和效用
我记得你不晓得杜蕾斯
你真笨,我反而有成就感
我那时就是那样喜欢你的
你把爱情藏起来,藏在卧室里,你不会拿出来调笑
我恨你,恨你从不肯把我拿在阳光下
现在我不恨你了
现在我们相对于彼此,是黑暗中的苔藓
我的男人,有些自恋
穿火红的外套,戴深蓝的墨镜
摘下他的眼镜,他还是个小孩子,或者,总是长得像小孩子
我的女友都向着他,不许我朝三暮四,不许我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