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随省作家访问团去上海,我有的不是兴奋而是恐惧
我恐惧什么呢?飞机,还是孤独?飞机
我恐惧高和远
以至于前夜有些失眠
平常想到去上海,尤其在午间的昏聩中,感觉就像是要上月球一样的害怕
看法国电影《都是因为她》,看到15岁的少年乘火车去巴黎,分别时对父亲说他害怕,他父亲说,害怕什么?又不是去月球,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可以回来
我连个15岁的少年都不如
我不知道我是去还是不去
我不知道这二十天里我将如何地不安
这几乎是一个笑话
但在我的感觉里却是实实在在的
下午坐在沙发上读刘小枫写卡夫卡的《重的肉身》,雨田打电话说他也想去,并正在争取,且有成效
听了雨田的话,我身体里潜在的恐惧感立即就消失了
看来,我恐惧的并不是上海,也不是飞机,而是陌生,“高”和“远”的陌生
我打不出粮食
每部分城市有本人的办法、做法、活法
观念各别,做法各别
厥后,后知后觉,属于本人的影子早仍旧在时间里弥漫,时间急遽,我未然记不清开初为你猖獗的相貌,只牢记谁人芳华时间的你,从来在眼眸窜动
那当然了,我抹了一下眼里的泪
火车向一个深深的夜里奔突,感觉每次铁轨上发出的声响都是切割暗夜的刀子,我在不断的切割中渐入梦乡
混沌地进入未知的夜的内部,我的心充满了莫名的恐惧,像是丢失了什么在北方一样,像是要带的东西永远遗落在了北方
要去的前方仿佛是布满陷阱的角斗场,头顶的灯在我的梦里熄了,整列车陷入到死寂里,但是这是短暂的,不久又有卖饭的列车员又来了,叫卖声,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呵斥声,列车划破空气的微响,交织着,撞击着我脆弱的耳鼓,我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总之列车在大地上吧,也许每个人在暗夜的车上都会有这种听天由命的感觉吧,即使发生灾难,也许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去也未可知
也许即使担着杞人忧天式的愁绪如我一般实在没有必要
只要出门你总得钻进车里,由车把你拉去你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