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学时,读茅盾的《白杨礼赞》,很为白杨树的“伟丈夫”气概所折服,至今还记得那激动人心的文字:“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
……这是虽在北方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那样粗细,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两丈,参天耸立,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这里,茅盾笔下的白杨树象征了北方质朴的农民和敌后广大地区捍卫家乡的哨兵,树和人完美统一,寓意深刻而鲜明
穿过了一条由东至西的两边栽着杨树的公路,我马上就到你那了
远远的,我望见你身上盖的土堆,褐色土已有绿意,家人与你的生死界限仅仅是这堆土
到了你的身旁,黄白色的枯草依然很明显,却好无绿意,正是应验了“草色遥看近却无”
我用铁锹把你坟墓周围的土往上堆了堆,再把大块的土弄碎,摊匀,把你的饭桌察干净,摆好了饭菜,也把小兵器一件一件摆好,你喜欢吗?接下来我该给你烧纸钱和我写的东西了,我看着“燕来燕往又一春,年年岁岁节相同
泪眼涟涟魂不知,酒愁肠断人难归
今朝还把纸来烧,他年不知泪眼人
”的纸片被火焚烧成黑灰色,黑灰烬被风吹拂着,凌乱地飘落着,直到看那灰烬没有一点星火,燃不起枯草,我放心了,也该走了
这时公路旁的树上传来布谷鸟的“布谷、布谷”的鸣叫声,清明过后,又该播种的时候了
就这样,我们一直谈到雨停了,才离开书店
突然他说:“让我牵着你的手过马路,好吗?”心里一热,又一跳,脸都红了,只得整了整被雨打湿的长裙,借此掩盖内心的慌乱和激动
我慢慢地将手,伸了过去!有点害怕,有点忐忑,还有一点点期待,期待迟到十年的牵手,或许还期待着牵手之后的…….
街巷间响起零落的脚步声
卖水豆腐的吆喝声
嘭嘭的开门声
一早赶路的摩托车汽车声
垂挂在天地之间的那层薄薄的浅灰终于被这些纷杂的声响撕裂
白亮亮的天光,从这条不规则的裂缝中挤过来,小院里夜的幕布被轻松撩起
往日的日子,如山村已经的缕缕炊烟,袅袅升起,被和风吹散;又如秋日山村晨光中的薄雾,在渐渐升起的太阳光中,渐渐地飘散,坠落于山水之中,不显形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