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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叶今晚特地换上了简易佤装:无袖黑短褂、黑短裙、裸足凉鞋、黑发披肩、银耳环银手镯银脚镯,倒茶水或拿东西时,风铃般叮叮当当地响,敲得我们的眼睛发亮,心里隐隐作痛
在所见过的阿佤女孩中,阿叶不算漂亮,但佤味很浓:手脚粗实身体健壮、黑发黑肤黑眼睛、宽额扁鼻厚唇白齿,说话如竹筒倒豆——直来直去,不会隐瞒也不想隐瞒
这在当今社会实为不易也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这一性格充分体现了云南山地少数民族的特点与共性
难怪海内外的游客对云南的少数民族那么着迷
在他们的身上,较多地保留了人类业已被商品经济吞噬的美好品格
有些事有些情景,只有不是涉及婚姻联系底线的题目,处置的最佳办法即是揣着领会装费解
在清醒悟醒中费解,没心没肺的活着,似懂非懂的看着,浑浑噩噩的过着
本来这才是领会,这才叫真聪慧
不管老公仍旧浑家犯了什么缺点,你即使拿出宽大和包容的作风,大概会博得对方的感动进而越发保护你
有人说即使和一个不懂恋情的人生存在一道,我宁肯不要匹配;也有人说即使他情商太高,他确定会四处寻花问柳
没多情商你感触无趣,善解人意你又不释怀
那么指导你就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白不黑吗?你在表面就没有异性伙伴?你就没有和共事一道吃过饭喝过茶?那么,你干什么又要如许来诉求你的恋人呢?以是十足题目都是对立的,没有一致的完备,你获得了这上面的货色,那么你将遗失另一上面的货色,不要吹毛求疵,不要求全责备
谁都有便宜,谁都有缺点
用你的海纳百川的襟怀去容纳他领会她,断定他
只有他内心有你、有儿童、有家,这就充满了
夫妇在一道须要地是彼此容纳和包容,共通保护这个家园
当他纵然做了抱歉你的事,但在他还家的功夫,手里还没忘怀为你捧回一支玫瑰,证明他仍旧爱着你
从海洋涌来的暖湿气流滞留在岷山,带来了无尽的降水
天意
想象中,雨水从天空倒下来,浇在雪山草地,浇在森林里,浇在田地里,通过径流,集聚在溪流沟壑,最终汇入了涪江
涪江在雨幕里变得洪大而暧昧
脱去云的衣裳,剥去雾霭的纱,便看见涪江怪异地奔放和淫荡
野性
阴冷
潮湿
神秘
平日空阔的河床满了,气势犹如咆哮的雄狮猛虎
洪水携带着上游的木头、家畜野兽、磨坊房屋、活人死人、瓜果腊肉、军衣军帽,席卷了我们沙地里尚未成熟的玉米花生和椿芽麻柳
巨浪将被呛死呛昏的鱼成堆地送进稻田,送进玉米地
遍体鳞伤
不时有娃娃鱼在泥浪里翻卷,在稻田边呀气
开始还有人捡了鱼回去吃,到后来连娃娃鱼也没人动
没有油,再好的鱼肉也难以下咽
大洪水过后,河床焕然一新
但焕然一新里有难言的酸楚
学大寨改造的几天前还生长着花生的沙地变成了乱石窖
河坎齐刷刷倒塌,一大边秧田玉米地消失了,几人合抱的桐子树不翼而飞
漩水掀翻了挑水路薄弱的沙坎,把一两户人家悬在了河岸上
木头在乱石滩堆积如山,但没有人敢动
广播里在反复强调,谁敢发混难财谁就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
再说,大地震就要来了,谁还稀罕那些吃不得的木头? 大洪水过后是一次次的中小洪水
浮柴浮物没有先前多了,但沉柴却多了起来,而这样的沉柴是允许私人打捞的
白天,属于生产队的劳动力不得打捞沉柴,如果打捞,也是要被判作破坏“抗震救灾”的,至少被判作“搞资本主义”
夜晚有人捞沉柴
马灯,或者手电
雨一霎一霎,火把是不管用的
我不属于生产队的劳动力,我有捞柴的权利和自由
沉柴想象不到的多
不仅有陈柴,更有新柴
连根树充斥了缓水区域
死水里一摞摞的柴棒,让我们探索的脚兴奋不已
浅滩上,大小不等的树木时隐时现,勾引着我们的眼睛
队长见一个孩子居然能捞到堆山塞海的柴,便动员劳动力都来捞,为集体的砖瓦厂捞
别的生产队见了,也都来捞
这下,龙嘴子人山人海,尤其是出柴最多的水域,差不多人镶人
用我们自己的话说,“跟插玉米包包一样”
有站在岸上的,有涉水的,挤成一团,柴网挨柴网,柴网挂柴网
沉柴被捞上岸,堆成山
一个生产队一山
捞柴是龙嘴子独特的风景
人山遮住了半边河,柴山遮住了半边河滩
男人捞,女人背
也有女人、小孩捞的
所谓捞,就是踩在水中,将绑有绳网的长杆扎入深水里,等柴满了,再收起来
麻绳织的网,钢筋做的圈,枫树做的杆
有捞到野物的,有捞到家畜腊肉的,甚至有捞到死人的
捞到死人,往河里一推,死人便又跟洪水走了
我们都吃过打捞到的野物和腊肉
雨一个劲地下,捞柴的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也有裹塑料布穿雨衣的,也有无遮无拦任雨水泡的
背柴的脸上一股水淌,屁股上一股水流
1976就是这样
白天为公,夜里为私
马灯在龙嘴子的夜里晃荡
河水再次暴涨,不知不觉中要淹了河滩
只听得乱脚踏水,一片大呼小叫
为了保命,人们不得不放弃柴山,放弃背篼、马灯和柴网
有涉水过深或起心太大为抓住一根大柴被洪水卷走的
每每那时,人们只有目送的份
有骑在木头上漂流一两里路才沉没的
救命的喊叫被浊浪撕得粉碎,弥漫着蚯蚓的腥味
于是,疑惑地看落款:“乙亥仲秋御题”
哦,是皇帝写的,那个皇帝老儿?没写
诗旁有四枚或方或圆的朱印,分别是:乾隆鉴赏;乾隆御览之宝;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
原来乾隆皇帝是也!
偶尔独立没辙排谴,独清闲三楼的走廊里,踱着四方步,脚步声声就象是晨钟暮鼓的声响,明显而又边远
从左向右十步,从右向左十步,精神的空间即是这么宽大
那怕再走一步就迈出了独立的堡垒,然而还须要勇气和功夫